恐龙灭绝了生命还在延续

如果夏是每个璀璨的傍晚,
如果秋是每个温柔的深夜。



呱某人只是鸽一直活着的!

【伽小】凤兮凤兮游四海

食用说明: @Pulp_ Yue Shu Zellstoff tinte 点梗的#龙伽凤小# 

参考《山海经》的不正经玄幻风 

设定花式魔改,私设如山 

龙帝伽×凤君小 

推荐配合音阙诗听《小满》食用 

人物ooc预警,注意避雷右上角 









花心呆呆地看了许久,手里的桂花糕都捏得发软了,才回过神来,悠悠道:“说起来,现在是白日吧?” 

甜心被荷花酥哽住了,她用力拍着胸口干咳了两声,又看向花心,诧异道:“你出门磕到头了吗?现在可不就是白日。” 

目光和语气里俨然一副关爱智障的做派。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现在凡间是白日……”花心指了指捧着凤梨酥一脸傻笑的开心,纳闷道:“开心,你大白天在这里做什么,天上那物又是什么?” 

“唔?唔唔唔!”突然被万众瞩目的开心一愣,连忙咽下了凤梨酥,解释道:“那是多心啦!难得百鸟宴召开,我想来玩便和多心商量了换班,明个儿我替他当值。” 

“诶……等等!你们三足金乌还有换班的说法吗?!” 

“当然有啊!不然每日都挂天上很累的!而且你们不是都知道多心也是三足金乌吗?” 

开心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闻者皆是一脸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呆滞。 

甜心若有所思道:“我一直觉得天地间只有一只三足金乌,毕竟天上也只有一个太阳嘛……而且我都没见过多心当值,我以为他就是一只染了金毛的唧唧歪歪的乌鸦。” 

开心往嘴里塞了两只麻薯球,鼓着腮帮子嚼嚼嚼还忙里偷闲地帮多心解释道:“这样说太过分啦!多心只是比较慎重嘛——而且要不是大家经常路过看到我挂在天上也不会发现我在当值吧?” 

“其实……我是特地去看你当值的,在三足金乌面前喝冰镇果汁是件很带感的事。”社会闲散人员孔雀王花心如是说。 

“诶?”开心傻呵呵地眨巴豆豆眼,“这样的吗?” 

“嗯。”花心点点头,看着开心,“这样的。” 

甜心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她震惊地看着花心,难以置信道:“这……就为了这么无聊的举动,你就天天去晒太阳把自己晒成黑土豆吗?” 

“哈?本王天生就是健康帅气的小麦色皮肤!”花心嗤之以鼻,又叹一声孤芳自赏就是美男子的宿命。 

慢悠悠饮尽一杯桃花酿,花心支着下巴,桃花眼中流转着朦胧的醉意,他看着叽叽喳喳的百鸟,问道:“说来,今日这百鸟宴召开所为何事?” 

“你是不是又没看请柬?”甜心没好气地答道:“百鸟朝凤,今日当然是为了庆祝新凤君平安历经九天雷劫锻火淬羽啊。” 

“嚯,难得啊,这都多少年没有凤君成功淬羽了。” 

这消息倒是颇为新奇,花心又问:“那新凤君什么来头?” 

“这我可不知,九天雷劫那天我远远地望了眼,就记得是位黑发的凤君。” 

“黑发?”花心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一缕垂在边的柔顺长发,笑道:“黑发的凤君……莫不是头发都叫天雷劈焦了吧?” 

甜心错愕地看着花心,下意识吐槽道:“……你以为是蒙太奇雷劈现场啊?要不要整个等离子烫意思一下?” 

“哦,说到这,我去凡尘历劫的日子将近,我寻思着得像个凡人一点,所以打算弄个凡人比较帅气的发型。”花心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卷广告传单,展开给甜心看,得意道:“我打算弄这个!帅吧!” 

甜心瞅着那传单上的凤梨头,又看看孔雀王的金色长发,言不由衷道:“帅!和你的羽冠如出一辙的帅!” 



百鸟宴上众鸟叽叽喳喳啃着点心唠着嗑盼着一睹凤君天姿,殊不知新凤君的路痴属性刻在了DNA里,刚出梧桐山就找不着北,在凡间兜兜转转了好些天,非但没找到来瑶池的路,就连回梧桐山的路都找不着了。 

小心有些茫然,他自出生起就生活在梧桐山,甫一看见这钢筋混泥土高楼林立的城市,感觉就像是来到一座让人难受不适的迷宫——灵气少得可怜,钢铁猛兽在街道上奔走,人们穿着古怪的衣服做着古怪的事,关键还叫人摸不清东南西北。 

恍惚间他觉得人间该是另一副光景,雕花的窗,褐青的瓦,面若桃花的姑娘坐在绣楼上,偷偷看着市井的纷纷攘攘。 

分不清是想象中还是记忆中人间该有的模样,说到底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梧桐山,哪会晓得人间什么模样,心里却莫名有些怀念。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这样远远遥望着繁华热闹,而后转身投入了一片噬骨的火海之中,在青空之下,所有的一切都被燃烧成了灰烬。 

呆呆地看着聊天说笑的人们,半晌小心微不可闻地叹息出声。这些天找路累了,他也不四处转悠,便在花坛旁的长椅上施施然坐下。 

一时间,广场上蹦跶的鸽子也不卖萌啄面包讨食了,像是得到纷纷围拢过来,亲昵地绕着小心飞旋,在他身边蹦来蹦去。 

肉眼凡胎看不见凤君,在路人看来鸽子们反常地在亲近一把长椅,纷纷惊呼出声,拿出手机拍录这场奇观。 

小心好笑地拍了拍一只壮着胆子凑在他手边的鸽子的小脑袋,淡淡笑道:“倒是吃得油光水滑。” 

“咕咕咕。” 

鸽子们听了这句话,都以为小心饿了,咕咕叫着要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小心。 

手边不一会儿就堆出一座小山堆,面包、谷物、果子,鸽子们虔诚地献出了自己珍藏的食物,黑亮的豆豆眼期许地看着凤君。 

怎么就被小鸽子误以为需要救济了……小心难为情又是忍俊不禁地摆摆手,问:“这附近有灵气充沛的地方吗?” 

鸽子们面面相觑,小脑袋瓜理解不“灵气”这样的词汇,凑在一起商量起来。叽叽喳喳咕咕了一阵,似乎是得出了个结果,鸽子们忽然振翅飞起,胆子大一些的还衔起凤君宽阔的衣袖,轻轻拉扯着示意他向着东南方走。 

“一直走吗?” 

“咕咕咕。” 

“好。”小心点点头,正要迈步,但见鸽子们恋恋不舍地绕着他飞旋,一时恍如隔世,隐约看见了什么人也是这样舍不得自己离开。 

愣怔不过一瞬,回过神来小心伸手探进衣袖里,从手臂上扯下一片凤羽,在手心里碾碎成粉末,又挥洒向四周。他轻点一只落在自己肩头鸽子的喙,淡淡道:“一个机缘,能不能化形要自己努力。” 

“咕!” 

挥别了依依不舍的鸽子们,小心径直走向了东南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高楼渐渐少了,视野开阔起来,小心远远地望见一座绵延的青山,氤氲着浓郁的灵气。 

虽说是在城市的边缘,还是让小心惊讶了一下。 

凤凰不历经九天雷劫淬羽是不能离开梧桐山的,小心是从凡尘历练回来的前辈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人类现在大搞工业科技发展,环境污染严重,而对神明的敬畏信仰却是日渐薄弱,所以凡尘间的灵气都少得可怜,有芝麻绿豆大小就谢天谢地了。 

芝麻绿豆? 

眼前这可是一整座灵气充沛的青山! 

连素来被同族称作“清心寡欲”的小心都难掩激动的心情。凤鸣长啸划破长空,甩开的宽袖化作华美的羽翼,玄凤振翅卷起平地一阵长风,便是乘风之上,飞向了那座青山。 

待凑近了才发现,这山竟是在结界里。 

倒也不是掩人耳目的神隐结界,那结界就像是一大块清茶琼脂糖,软软地笼着这一方水土,蕴蓄着灵气。穿过结界时,就像破开了荷花酥的外层,不及防陷入了松软的清香中。 

小心飞至山顶处,才化作了人形落下。 

山顶是一处天然的山涧平台,修筑了一座八角飞棱的小亭子,铺着青石板小道,在崖边有一株桃树,树下竖了一块长满青苔的小小石碑。 

虽说正值春季万物苏生,这桃树却高如松柏,树冠是蓬蓬散散繁茂无比,花瓣也是烈烈如华,点缀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如一簇火,灼灼耀眼。落山风卷起落花瓣,一瞬满眼桃花纷飞,如火蝶飞舞,饶是在梧桐山,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绝景。 

小心伸手无意折下了一枝桃花,拈花把玩间,恍惚觉着自己很久以前就来过这座山,见过这株树。只是那时已是寥落寒冬,大雪封山,桃树亦是蔫蔫的枯树,也无这一块小石碑。 

小心想不明白,他生于梧桐山,此前从未离开半步,怎么初到人间处处让他触景生情? 

垱—— 

是陶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遐思骤然被打断,小心一愣,转头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身着浅灰色衣裳的蓝发青年。 

他脚边摔碎了一坛清酒,酒水在那青石板上潺潺汇成一小汪,青梅的清醇酒香便满满撒在这山间。 

小心又是一愣,只觉得这酒香也勾起了他的思念。 

而那青年呆愣在原地,错愕地看着小心,眼中闪过的千万种心绪,都是满溢的思念和失而复得的惊喜。 

伽罗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小心。 

他去过九霄天外,去过三途彼岸,走遍了四海八荒也寻不到的一缕魂。 

伽罗以为自己穷极一生再也见不到的人,脱去了寒铁玄甲,穿着金丝绣凤的玄色衣袍,站在桃树下,捻着一枝桃花,远远地望着他。 

就这么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鼻子酸得难受,眼睛也好像泡在水里,伽罗颤巍巍地向前迈了一步,又瑟缩地停在原地,他生怕这只是自己千年来相思成疾的一场幻梦,靠近了便如水中花月碎成了涟漪。 

他试探的伸出手,不敢轻举妄动,千言万语梗在喉咙,只是轻轻地唤道:“你……是真的吗?” 

“嗯?”那人似乎有些疑惑,歪头思索了一瞬,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吗?” 

伽罗屏住了呼吸,他放慢了动作,慢慢走近了小心,又止步在三尺外。 

眼前的少年一如千年前的俊朗,眉宇间的清冷少了寒铁玄甲的辉映,不似记忆中的满身肃杀之气,在这一身金丝绣凤玄色长袍的衬托下,到像是世家的矜贵公子。 

伽罗动了动嘴唇,终于是哑着声问:“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啊?” 

小心眨了眨眼睛,听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话,倒是感受了对方身上的气势,身周的灵气也融进了青山里。寻思着就是这座山的山主,小心便规规矩矩地作揖,淡淡道:“在下梧桐山玄凤,小心。途经叨扰,还望见谅。” 

伽罗闻言愣怔,从前初见之时,少年也是这般向他作揖。虽身为凡人,在少年龙帝面前却是不卑不亢,漂亮的丹凤眼中仿佛藏有熠熠星辰,他看着伽罗,声音如同初春山涧狭着碎冰的泠泠泉水,淡淡道:“在下星国镇边将军,小心,来寻绝世神兵。无意叨扰,还望见谅。” 

一眼万年,伽罗动了心,自己化作那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刀,跟随在小心身边。同他镇守在边疆,看关外草长莺飞,看檐下冰雪消融,池塘里的新荷又露了尖角,庭院中的柿子树又落了橘红,四季轮转走过了九个年头。 

伽罗想过,就这样留在人间,陪少年将军成长,走完人生数十载。 

而那一场焚山的大火,掐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伽罗跪倒在满山大火烧碎的白骨之上,疯了一般用双手刨着满地灰烬,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顺着男人坚毅的脸庞滚落在地上,龙的怒吼如惊雷炸开。 

小心觉得眼前的青年快要哭出来了。 

正纳闷着,青年突然一个箭步走上来,不由分说地紧紧将他抱在了怀里。小心一愣,霎时羞恼得涨红了脸,双手慌乱地推搡着想要让青年松手,肩头冷不丁传来的濡湿感却让他呆住了。 

青年的头压在他肩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好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沙哑又震得小心耳朵疼。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好像被人紧紧捏住了,青年的悲伤与惊喜全都渗进了他的身体里,让小心叹息出声。想要推开的双手环抱在青年宽阔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打着安抚。 

不知怎么的,两人顺理成章就坐进了小亭子里,面前放着一壶新的青梅酒,还有一碟腌制的蜜饯果干。 

小心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青年,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洒脱,哪有先前抱着自己嘤嘤嘤的狼狈模样? 

怕不是被夺舍了? 

小心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伽罗斟满两碗青梅酒,站起身作揖,道:“在下西海负屃,伽罗。方才情绪失控,惊扰了凤君,实在是难堪,让凤君见笑了。”说着,他端起一碗酒,笑道:“这青梅酒凤君若不嫌弃,便尝尝,也算我与凤君一见如故,想凭这薄酒结交相识。” 

说罢,伽罗倒是爽快地一饮而尽,小心见了这架势,试探地轻抿了一口,只觉青梅酒醇烈得如滚刀烫喉,浑然不似梧桐山的仙露清酿,却也烈得别有一番风味,不让人生厌。 

待小心饮尽,伽罗又斟满一碗,含笑道:“这是武将家才能酿出的烈酒,凤君,请。” 

武将? 

脑海里又有一弦被勾动,恍惚间小心仿佛坐在了大院中的石凳上,面容模糊的中年男子递过一杯青梅酒,看他被辣得吐舌头,拍着他后背,大笑道:“家里祖传的酿酒手艺,我儿可得好好记着。” 

从似是而非的回忆中脱出,小心搁下了手里的酒碗,看着伽罗,皱眉道:“你……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一见如故。”伽罗端起酒碗,凑在了唇边又放下,搭在石桌上的手屈指叩叩轻敲着桌面,他看着小心皱紧了眉是对他说辞不满的模样,又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凤凰涅槃是摒弃了从前的自己。凤君若是自己想起来便是想起来了,旁人说这些是违背了天理,再者说……” 

伽罗叹了一声,他低头垂着眉眼,看着碗中清酒倒映那一簇如火的灼桃,低声道:“都是些不愉快的事,忘了便忘了吧。” 

“和你相识也是不愉快的事吗?”小心淡淡道,捻起了落在石桌上的一朵桃花。 

伽罗一愣,回过神来低声笑道:“人生如初见,再相识也不晚。” 

说罢,伽罗举起酒碗拱手示意。 

小心瞥了一眼,又低头看着手掌中的桃花,随口问道:“青梅酒是阁下自己酿的?” 

“是,不过是向凤君学的。”伽罗坦言,又指了指桌上的蜜饯果盘,说:“梅干,柿子椒,青果脯,都是凤君喜欢的。” 

“……你倒是清楚。” 

“嗯,相伴十载,凤君的喜好自是铭记于心。” 

汇聚天地间灵气、自梧桐山神树诞生的玄凤小心,在历经雷劫后第一次离开梧桐山,得知自己可能是凡人涅槃的凤,遇见了前世旧友,对方不仅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还是龙。 

该说前世身为凡人的自己居然能结识龙帝还挺厉害的吗? 

不知怎的,小心突然想起了梧桐山的山神,宅博士是混初开之际与天地同生的玄武神兽,却总是窝在石府里,天天念叨着“出门毁三观”,就连梧桐山都不愿意巡视。 

小心呷了一口酒,心道,出门是挺毁三观的。 

“说来,这里是龙帝的府邸?” 

“不是。”伽罗眨眨眼睛,狡黠地笑道:“我是这的土地公,这里……是你的府邸。” 

小心举着酒碗愣住,一时不知道伽罗在说胡话还是实话,呐呐着放下酒碗,又囫囵往嘴里塞了一块柿子椒掩下尴尬的神色。 

撇开“你的府邸”这种暧昧不明的话,伽罗不作收敛,小心自是能察觉他身上的深厚修为,又是龙子负屃,四舍五入是个天界的官二代,怎么沦落到做个土地公? 

土地公不都是人参精吗?吃胖了根本分不出是萝卜还是土豆的那种。 

伽罗也不知道自己和人参萝卜土豆相提并论了,他站起身,向小心伸出手,笑道:“要不要去看看?” 

“嗯?”小心疑惑。 

伽罗眼中噙着温柔,轻声道:“你的将军府。” 

将军府修在半山腰。 

没有化形腾飞,也没有用法术,伽罗牵着小心的手,悠然地走过山间的小道,沿途还顺手摘下晶莹剔透的果子放在小心手里。 

“金风玉露,当零嘴儿吃吧。” 

小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伽罗步子,顺手往嘴里塞了一颗。果子皮薄,牙齿轻压就戳破挤出果汁,果肉清脆酸甜,小小的果子里储存着不少灵气,小心没多会儿就吃完了一小串,直言问:“还有吗?” 

伽罗含笑看着轻舔嘴角果汁的小心,笑道:“馋嘴的小凤凰,这可不是凡物。” 

“我知道。”小心站住脚步,定定地看着伽罗,“当零嘴儿吃。” 

小将军不似前世那般步步为营想,小心谨慎地掩藏自己喜怒哀乐,凤君言语中带着几分稚气的撒娇,又是笃定了伽罗不会拒绝。 

伽罗畅快地笑出声,他指了指已经可以隐约看到的屋宅大门,道:“我采了一些腌渍了储存着,就在府中的地窖里。” 

“腌渍?”小心眨了眨眼睛,又想起先前伽罗也说了他自己酿了青梅酒,看着龙帝儒雅贵气,竟是想象不出他洗手作羹汤的模样。 

凤君脸色淡淡的,丹凤眼里却是写满了心情。伽罗好笑道:“边关土地贫瘠,气候干燥,蔬果难植。往日里嘴馋只能靠从京城带来的蜜饯果干解解馋,你喜欢那家手艺,我便去找店家学了。” 

小心征征地看着伽罗的风轻云淡,想要说些什么,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山腰间宅邸大门前。 

两尊栩栩如生的白玉石狮守在面前,青瓦红柱,飞角檐边压着镇脊兽,檐下雕花的砖挂了拴着红缨的铜铃。嵌着铜钉朱褐色的大门紧闭,铜雕的椒图咬着门环,炯炯地看着来人。大门上方是一块匾额,龙飞凤舞上书“将军府”。 

小心从愣怔中回神,松开了伽罗的手,急迫地推开了大门。他走过前院,穿过了大厅,雕花楼台,曲水长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慢慢地与遥远模糊的记忆中的“家”重叠在一起。 

小心站定在祠堂门前,深呼了一口气,他颤抖着手,缓缓推开紧闭的门。 

列祖列宗的牌位沐浴在香火中,袅袅白烟,小心清楚地看到了写着父亲名字排位,静静立在一侧。 

脑海里一时间闪过了很多画面,小心握紧了拳头,喃喃道:“将军府……” 

伽罗站在小心身后,沉默不语。 

乱党贼子勾结了外族,欲意攻打星国,边关是首要破除的障碍。几番合计,内外勾结伪造了假消息,小心被奸人欺骗,深陷困于山坳,火光冲天之下,是将士的累累白骨。镇边将军杀了,又给将军府安上了叛国的罪名,忠君之臣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伽罗赶来时,将军府已经被满门抄斩,家宅里乌泱泱挤了一群人在抢着抄家,这才趁机去祠堂带走了牌位。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拜访了匠人,自己堆砌砖瓦,雕刻门窗桌椅,收集了兵书字画和瓷器花瓶,想尽一切办法复刻了将军府的模样。或许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小将军只是外出远征,总有一天会回家。 

伽罗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小心只是伸手拿过一束香点燃,恭敬地拜叩三首,将香插在了香炉里,便转身快步走出了祠堂。 

擦身而过的瞬间,伽罗分明看到小心眼里亮晶晶的泪水。 

龙帝懊恼地拍了自己脑袋,人都没了他弄个空房子,这不是成心让人难受吗?说来都是他自己贪心想要留着小将军活过的证明,现在见到了活着的凤君,又邀功一样想要他看看自己的心意。 

啧了一声自己居心不良惹哭了小将军,伽罗也快步追过去,只见小心呆呆地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看着挂在树下的秋千。 

“我……”伽罗开口又止住了话,半晌叹了一声,低下头,愧疚道:“对不起。” 

“嗯?”小心抬头看着伽罗,纳闷道:“你有何对不起我的?将军府是你陷害?” 

伽罗一愣,连连摆手,急切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我,我本来可以救将军府的,但是……” 

“谢谢你,我还能回家。”小心淡淡地打断了伽罗,他指着后院轻笑道:“幼时父亲就是在后院指导我练武,不过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伽罗走了过去,慢慢蹲下在小心面前,他握着凤君微凉的手,轻声道:“我方才想是我莽撞了,怕这将军府反而让你难过,若是能得欢心,这里就是你的将军府。若你想练手,我也可以陪你。” 

不明所以,小心轻哼了一声,伽罗笑笑,从衣袖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宝刀递到小心手里。 

掂量着宝刀,小心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种久违的跃跃欲试,他又看了一眼伽罗从衣袖中取出一柄长戟,疑惑道:“是法术?” 

伽罗一愣,见小心盯着他袖子,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解释道:“是乾坤袋,能收纳万物,你离开梧桐山时没人给你准备一个吗?” 

小心想了想,宅博士确实给了自己不少东西,但是他弄不明白又拿不下,就索性都不带了,所以原来自己是有行囊的吗? 

伽罗误会了小心的沉默不语,以为梧桐山连个乾坤袋都拿不出,体贴道:“我这儿还有多余的,一会儿给你拿来。” 

“嗯。”应了一声,小心站起略微活动了筋骨,一挥袖,玄色长袍换做了黑色劲装。 

凤君扬起下巴,神色冷淡,在阳光下明亮得叫人挪不开眼。他淡淡说了一句“请”,龙帝含笑挽起长袖,下一瞬提着长戟冲到了凤君眼前。 

铛—— 

小心侧身挥刀,刀背与长戟刃尖相撞,用巧力拨开了伽罗的进攻。弓步调整中心,错身避开了长戟的范围,小心又是一个旋身借力挥刀,锋利的刀刃堪堪擦过伽罗鼻尖。 

身体的本能肌肉记忆被唤醒,小心的招式进攻越发凌厉,伽罗也不压制自己,放开了手脚与小心酣畅战斗。 

龙帝轻笑一声,赞叹道:“凤君身手不减当年。” 

说罢,伽罗大喝一声,长戟直攻小心面门,小心目光凌然,后撤了半步,持刀横档在面前,竟是打算硬碰硬接下攻击。 

刃尖与刀口相撞,兵器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如龙吟凤啸,相撞的神力漾开了波纹,惊醒了雾茗山的生灵。 

宝刀脱手飞出,长戟插进了脚边的土地里。 

小心后背靠着树干,鬓边沁出了汗水,他喘息着,微微抬头看着双手撑住树干将自己圈在怀里的伽罗。 

凤君的眸子亮的仿佛能照见心底的情绪,伽罗只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了,也不隐瞒,低头用鼻尖轻蹭了小心鼻尖,又捏了捏凤君软软的手心,笑道:“点到为止,以后若你还想练,我陪你便是。” 

“是龙帝手下留情了。”小心淡淡说道,心里却是反复想着方才若是自己怎么做,说不定能和伽罗打个平手。 

“叫龙帝太生分了。”伽罗颇有些委屈,道:“我不过是小小土地神,哪用得上尊称?” 

小心抬眼看着伽罗,轻声唤道:“伽罗。” 

“嗯,我在呢。” 

“我要去瑶池,迷路了。” 

“……” 

说起来,前世的小将军也是个找不着路的。 

, 

目送着小心进了瑶池,伽罗正寻思着要不要去找找天庭的上仙问问怎么养小凤凰。冷不丁被人拍了肩头,伽罗回头看去,阿卡斯嬉皮笑脸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今个儿啥风啊,把你伽罗吹来了天庭?”阿卡斯吹了个口哨,笑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送人来瑶池参加宴会。”伽罗拍了拍肩膀,瞥见阿卡斯手里的红帖子,挑眉问道:“怎么,你要成婚了?” 

“什么啊,八字还没一撇,这是芬奇的。正好你在这,省得我多跑一趟。”阿卡斯撇撇嘴,找到伽罗那份塞到了他手里。 

伽罗接过展开喜帖一看,原来是芬奇要和一个名叫莉莎的姑娘成婚,他惊讶道:“胜遇?嘲风家知道他要娶的是鸟仙吗?” 

“知道知道,全龙族全天界都知道芬奇那二五仔追求了三百年胜遇姑娘的直男教科书级别反面警示操作,就你那穷乡僻壤来的今个儿突然听说人要成婚了。你说你也是,非要做劳子山神,都几百年了,你……”阿卡斯说着,后知后觉噤了声,小心翼翼地偷瞄伽罗脸色。 



阿卡斯是少数知晓当年发生的事的人。 

龙与山河同生,能施云布雨,又能盘踞山川守护一方地脉。 

天帝收编后也没搞打压政策,包了工作分配,又允了不少特权,搁凡间的规制,已经是朝中重臣,还是有爵位的世家。 

虽说包分配,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个形式的。 

阿卡斯记得天庭公务员考试那天伽罗是踩点到场的,面上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阿卡斯还是注意到伽罗总是皱眉,还一直在掐指算时间。 

伽罗赶时间做什么呢? 

阿卡斯不知道,阿卡斯知道殿试之上,伽罗后脊一震,拱手一句“告罪”,化形直直冲下凡间。 

阿卡斯追来时,只见伽罗跪在焦黑的荒山里,双眼充血,冰蓝色的瞳成了鬼魅染了血腥的紫瞳,浑身都是裹在刺人的煞气里。 

还不及问一句,伽罗大吼一声,又化龙直闯阎罗殿,非要找到生死簿要个说法。 

直到把闹腾三界四海的人捆住绑在了诛龙台上,阿卡斯才知道,那天伽罗一直守护的小将军被人烧死了。 

龙族前辈们都来求情,天帝也惜才,便是先将伽罗扣押在天牢里。 

小一辈轮流来劝说开导,伽罗杵在角落里像块没有感情的大石头,让人恨不得拿铁镐来敲。 

最终裁决那天,天帝问伽罗愿不愿意去鬼域镇守,戴罪立功。 

伽罗跪在大堂上,过了许久,才像是游魂回神,在万众瞩目中,哑着声请命道:“臣,想做雾茗山的山神。” 

打死阿卡斯他都想不到,自小一起舞刀弄枪的发小像个中老年人一样摆花弄草,愣是用自己的灵力将一片荒芜滋养成绿水青山。 

惊讶归惊讶,阿卡斯也不能看着伽罗浪费天资就窝在这小小的山旮旯做个土地公。他忍不住骂道:“你这算什么!天帝早就允诺封你为战神,堂堂龙子负屃,你非得要和山猫土豆精抢饭碗?” 

“战神?” 

伽罗嗤笑,他握着长柄舀起一瓢清水浇在桃树根,浇在那块新立的无字碑上。 

物什随手搭在了一旁,伽罗懒洋洋地靠着桃树,仰头看着青天一抹浅淡的云,凉凉地自嘲道:“我连人都守不住,便只能守好他的坟。” 

“你!”阿卡斯气结,这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本就不擅长安慰人,总不能摁着伽罗揍一顿吧?说来丢人,但是他一个凶神恶煞的狴犴就是打不过一个斯斯文文的负屃。 

“我乏了,自便吧。”伽罗也没心情和阿卡斯扯皮,摆摆手,拎起水桶沿着山间小道走远了。 

阿卡斯鼓着腮帮子瞪眼睛瞪了半晌,冷哼了一声,甩袖化作兽型离开了雾茗山。 

此后断断续续骚扰了伽罗数百年,阿卡斯也没劝说成功,看着发小天天尽心尽力打理花草树木,闲暇时又游走四海,寻来珍兽异树养在这雾茗山,当真是上了心。 

在一次寿宴上,阿卡斯喝了二两烈酒上头,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拍桌子,骂咧咧道:“诶!你说他到底想干嘛啊?啥都不要就守着一座破山,不是说那凡人连魂都找不着了吗?要是转世轮回也就算了,这都湮灭天地间了,他做给谁看!” 

“这你就不懂了吧。”囚牛姑娘柔柔一笑,撩开搭在胸前的桃色长发,葱白玉指压在琴弦上,拨出泠泠天籁,轻笑道:“动了情的事,哪容得了旁人指手画脚对错?” 

“我!我……我这不是替他不值嘛!”阿卡斯委屈地嗫嚅道。 

伽罗在讨伐蚩尤旧部鬼怪一役立下赫赫战功,天帝对他赞赏有加,阿卡斯羡慕又嫉妒,倒也欣慰发小出息了。殊不知这人名利两手一抛,就是要去给个凡人守墓,这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情之一字,上仙都说不清,我等又怎可揣测?哀大莫过心死,也就在那雾茗山伽罗还有几分活气,种花养草能让他有活下去的念想不好吗。怎么,你想他又去三途川镇妖塔大闹一场找那魂吗?” 

“可别。”阿卡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自此以后他也不浪费口舌劝说伽罗,偶尔瞅见奇珍还记得给他发小捎去雾茗山。 



嘴上一时爽快了,阿卡斯生怕又触了伽罗伤心事,偷偷瞥去,只见当事人心情平静,还掰着手指盘算要给芬奇送什么彩礼。 

阿卡斯瞠目结舌,诧异道:“你,你怎么……”怎么没有一副黯然神伤的脸色眼神中写满二五仔快闭嘴? 

“嗯?”伽罗看着阿卡斯不明所以,倒是自然而然地商量起:“阿卡斯你要送什么彩礼?我山中还养了一对蛮蛮,我送这个怎么样?” 

“不怎么样。”阿卡斯嘟嘟囔囔,心说鬼知道芬奇是不是个变态恋鸟癖,还上赶着送鸟?到时候人家夫妻不和睦你伽罗就不是个无辜的! 

伽罗不解道:“比翼双飞,这寓意还不够好?” 

阿卡斯冷哼一声,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伽罗今个儿心情好,他也不端着体谅伽罗,怼道:“比翼个屁,芬奇一嘲风拿头和人家胜遇比翼?要我说就送金子,又好看又实用。” 

伽罗摇摇头,叹道:“你好俗。” 

“是是是,我就一俗人,和你们负屃家没得比。”阿卡斯木着脸,又忍不住问道:“你今个儿遇见好事了?脸色红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偷抹了姑娘家胭脂。” 

不知道是阿卡斯转性心思细腻了,还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伽罗到也不遮遮掩掩,点点头,笑道:“我今天又见到……” 

话没说完,一声“伽罗”打断两人。 

“哈?搞咩啊,没看到本大爷在和伽罗说话吗?”阿卡斯扭头一脸莫名其妙加不爽,正要揽着发小肩膀宣告主权。 

只见伽罗错身绕开他,快步走到了小心身边,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又问:“怎么出来了,今日不是为你庆祝的百鸟宴吗?” 

“太吵了。”小心摇摇头,他素来喜静,也不擅与陌生人交谈,木讷地打了个招呼气氛就尬住了。好在大家也没多说为难,看他要走,热情的招呼有空一起耍,一个青鸾姑娘还帮他收理了一盒点心。 

见到小心没事,伽罗也放下了心,他无奈地伸手接过小心手里的食盒,道:“你倒是一点没变。” 

前世的少将军也是不善与人交谈,因为不喜与朝堂和酸儒宦官唇枪舌战,才请命跑到了边关,保了边关十载平安。 

小心淡淡地应了一声,又伸手扯了扯伽罗衣袖,小声问:“我可以搬到雾茗山住吗?” 

伽罗闻言,笑意温柔,他点点头满眼都是宠溺:“雾茗山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都行。我陪你回梧桐山收整行李,还有什么需要的,到时候再去采购。” 

两人并肩凑得极近,说话也是轻声耳语,真真是一见如故的亲密。 

被旁若无人的旁人阿卡斯直到两人走远了才回过神,他仔细回味了一番,心想莫不是遇到了这小伙伽罗才从这千年失去凡人的悲伤里走出?那挺不错嗷,不过那小伙怎么闻着…… 

阿卡斯后知后觉地震惊道:“操,那小子不是个凤吗?!” 



提问:#同族都喜欢上了鸟儿是个什么毛病?在线等,急急急!# 











ʕ•̫͡•ʕ*̫͡*ʕ•͓͡•ʔ-̫͡-ʕ•̫͡•ʔ*̫͡*ʔ-̫͡-ʔ 

_(´□`) ∠)_我写完了!呜呜呜其实我是被小心点化的鸽子精,我想吃面包,最好是火腿三明治谢谢大家。 

嗷,其实一开始看到点梗的时候,我脑子懵了一下,想的是:啊?龙信凤白?【双厨落泪】 

题目原诗句:“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也是王者李白凤求凰皮肤的台词。 

大概就想写一个大猪蹄子伽罗失去小心又失而复得的故事,但是我太菜了——我差不多是个小辣鸡了。 

《小满》真的太好听了啊啊啊,我真的是全程听着这首歌写完的。 

情深未必白头,传奇才不朽。其实我真的希望官方别搞事了,就让伽罗和阿小开开心心的日常不好嘛?但真真就,战传战归是传奇,伽罗是我心里不朽的战神。 

是江山万里我唯与你相识。宇宙那么大,星星球那么大,宅家五个超人,与伽罗相识是小心超人。 

都说动笔的人动情最难收。这个算是伽罗的私设啦。龙生九子,负屃斯文,形似青龙。伽罗也是讲理的斯文人嘛【。】 

放下曾经却放不开手。小心死后伽罗在四海八荒寻找小心的魂魄和转世都找不到,他放下曾经没有执着寻找,却也没有放开手留在了小心葬身的雾茗山守着这座坟。 

真的还有好多歌词啊啊啊啊我努力想把它们都写出来可是我真的好菜。 

感觉我花式烂尾又有求后续【diediedie₍₍ ᕕ⍢ᕗ⁾⁾】 

谁杠咬谁,我最近排位连跪,剑网三新赛季打jjc,我超暴躁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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